第3章 惊恐
“没做什么,只是……”夜聿的话还没说话,萧棋已挂断电话。 萧棋发誓他真的有在冲上楼的过程中,在心中默默祈祷事情不要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然而哪怕是上帝此刻听到了萧棋的祈祷,这会也已经无力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 萧棋早已失了往日的温和,推开门只是一眼便看清了在地上卷缩着颤抖的人绝对是墨染。哪怕他尽可能的缩在墙边,他那头亚麻色的长发也无法令人忽视。疾步走到墨染的身边,将仍在颤抖的墨染抱起坐到了沙发上,解开束缚其双手的绳,开始轻拍他的后背,“小染,乖,没事了,结束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在萧棋柔声的安抚之下,墨染渐渐止住颤抖,只是还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蜷缩在萧棋的怀中。一时间,往日里在奴隶丛中风生水起的墨染,这一刻却忽然什么都没了。见此,萧棋抱着墨染得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而墨染身后已经整齐的红肿的藤条印记令他有些不适。 萧棋抬头看到了从他进门起就斜倚在办公桌边的夜聿,还有那未被夜聿收起的藤条,便什么都明白了。 萧棋一边揉着墨染,一边拿出手机给徐铭打电话。“铭,麻烦你开车过来夜欲一次,我想墨染的状态可能有些不太好。你再带些镇定剂过来。” 听着电话那头乒乒乓乓急切整理东西的声音,萧棋只能苦笑的摇摇头,似乎是在为自己担忧些什么。 夜聿看到这样的萧棋,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却也没有多话,只是秉承一贯不多话的风格,吩咐人去准备医疗室。 其实早在夜聿的记忆里,萧棋一直是他们那群人里最浪的,而夜聿也从没有听说萧棋有对哪个人上心。而这次回来后,萧棋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听夜欲几个呆了许久的调教师说,萧棋已经很久没有染指过夜欲的奴隶了。除了必要的委托便再也没有招过那个奴隶伺候自己了。 不过整个夜欲的调教师都知道,萧棋对一个调教师是极好,而那个人就是墨染。小染……呵,恐怕就是那个墨染了吧,难怪让萧棋这么紧张。只不过这样的人真的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墨染么?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让他感觉如此意料之外。 萧棋怀中男子的脸与夜聿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庞渐渐重合。夜聿真是没想到,五年前当墨染被萧棋塞给他照顾的时候,这个在他看来就连在夜欲当奴隶都没有资格的男孩子,真没想到五年时间竟然在萧棋的教导下已经成了夜欲最富盛名的调教师。独独还是那个最特殊的一个。 那么,到现在夜聿也不禁对这人产生了兴许,毕竟多年前总被人用赤裸裸眼神盯着的感觉,可不是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萧棋用修长手指轻抚过墨染背后的鞭痕,心中有一丝怜惜,还有一丝悔恨,而墨染则因为疼痛不禁再次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萧棋轻抚着墨染的后背,出声轻声安抚着墨染有些不安的情绪,萧棋将墨染轻轻抱到旁边的床上,此时徐铭已经闻讯赶来,进了夜聿的休息室里。 对于这个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的男人,夜聿也算是有所耳闻,不算是圈里太有名的人,却是A市圈子里有着极好口碑的外科医生,至于圈子外的那些,夜聿本着不窥探私生活的原则,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棋,小染怎么了呢???出什么事了??”徐铭焦急的语气表达了他那颗焦躁不安的心。萧棋知道这男人遇上墨染的事情就紧张的不得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来的这么快。徐铭因为听说墨染出事而紧张的心根本静不下来,五年前,他因为一时疏忽已经失去了弟弟,他不可能再失去墨染,这个被他视做亲弟弟的人。 不过作为医生的良好素质,让徐铭在见到卷缩在床上呓语的墨染以后,非常迅速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墨染一半裸露的后背上红肿的鞭痕让他感觉尤为刺眼,徐铭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想如果萧棋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徐铭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动的做出些什么来…… “小染因为受到惊吓,所以情绪有些不稳定……”萧棋的话还没未说完,“啪”徐铭一言不发,只是抬手甩了萧棋一巴掌,“你告诉我说会好好照顾他的,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从徐昕因为萧棋的关系失踪以后,徐铭一直郁郁寡欢,直到那一天夜里萧棋带了墨染出现在了自己家中,徐铭一眼便喜欢上那个人儿,也将自己对弟弟的感情全部寄托到了染的身上。这样一晃就是五年,这五年来其实萧棋也没少受徐铭的气,而徐铭对于以前的事情已经渐渐的不再怪罪萧棋,只是萧棋他没想到这样的墨染,竟然让徐铭又回忆起了那段最痛苦的时光,一时间竟克制不住内心愤怒情绪。 而一边的夜聿显然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了,这样的对话绝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不过他从来不知道萧棋跟徐铭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言辞间却透露着一丝非比寻常的关系。 “咳,跟萧棋无关,是我误会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夜聿还是开口向徐铭解释道,不过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室内沉默许久,夜聿那深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麻烦您了。” 而徐铭毫不把聿放在眼里,似是没有看到他一般,动手检查起墨染身上的伤口,随后给墨染打了一支镇定剂,让他沉沉睡去。离开房间后又迅速返回,从药箱中拿出一些瓶瓶罐罐丢给萧棋,“把药膏给小染抹上,一天三次,消肿祛疤。黄色的药片是消炎的口服药,一样一天三次。白色的药片是安眠药,你应该知道的。”语毕,徐铭别有深意的看了夜聿一眼。 “是,我知道了。”萧棋知道徐铭之前的恐惧有多深,那此刻的怒气便有多盛。他可不想这五年来的一切都付之东流,“铭,你先去我房间休息吧,我给墨染上完药就去找你。”其实萧棋更不想徐铭为了墨染的事情和夜聿闹出什么不愉快。毕竟这事情本身也是他大意了。 徐铭听罢便走了出去,他知道萧棋也是疼墨染,不过自己更甚罢了。刚刚自己也有一些冲动了,在旁人面前对他动了手,徐铭思忖着。 “聿,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萧棋一边说着,一边细心的为墨染背后的鞭痕摸上药膏。墨染下意识的轻轻哼出声来,“稍后还是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晚上接他回去。” “恩。”夜聿虽然有太多的东西想要知道,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萧棋无法给他解释,便不再打扰萧棋给墨染上药。 墨染因为药物的作用睡去,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无法改变,萧棋看着墨染在床上蜷缩的身影,心中除了心疼,还有那无尽的自责。 这一刻萧棋有后悔的,为什么当初会同意教他做调教师的,明明那时候有无数理由可以让他离开这里的,并且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自己却未不忍将他心中的念头掐断的,可是如今留下了它,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萧棋可以说他比谁都要了解。 五年的时间,让染对于鞭子藤条之类的恐惧感已经小了太多。不过,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淡忘很多,然而对于那些深深刻入记忆的东西却是永远存在,即使墨染失忆过,但太多东西仍然旧存在。 但墨染的过去又有些什么呢……?而萧棋也看着窗外想起了五年之前……